制度的祭品王勇平一二

    “我想对一些愚昧人士说句真心话，不要试图跟政府斗、跟国家斗、跟共产党斗，最后的结果无非只会引火焚身，政府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懂吗？”

      已被停止的铁道部新闻发言人王勇平的这句话不知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陈光武

刘桂明按语：

    作为新闻发言人，免不了会让自己成为新闻。铁道部新闻发言人王勇平曾多次成为新闻，如今因为自己的职务变化，又一次成了新闻。正如当年教育部新闻发言人王旭明一样，上任未必成为新闻，卸任则一定会成为新闻。

    我与王勇平还算是认识，我认为他还是一位尽职而有为、尽力而有效、尽责而有才的官员。作为新闻发言人，他应当还能达到优秀的高分。但是，在我们当下中国特色的体制下，新闻发言人的作用不仅有限，而且难为。所以，我认为，王勇平先生关于“奇迹”与“我信了”之类的雷语只能算是情急之下的一时口误，我们应该予以理解并包容。同时，我并不认为王勇平此次职务变化是停职，应该被认为是调职。更重要的是，这次调职对王勇平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更或许是一个解脱。为此，我还给他发短信表示祝贺。

    关键问题是，我们如何看待作为一名新闻发言人与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王勇平，使我们社会心理成熟的重要标志。

                       制度的祭品王勇平 一

                                            孔祥新

    王勇平，1955年生于湖南衡阳，大学本科学历，高级政工师。1973年参加工作，1992年至1997年任广铁集团公司党委宣传部副部长、部长，1997年至1999年任羊城铁路总公司党委副书记，1999年至2003年任广州铁路公安局党组书记。2003年任铁道部政治部宣传部部长、新闻发言人。他是铁路作家、铁路书法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铁路书法家协会主席。
2011年7月24日晚，在“7•23”动车追尾事故发生26个小时后，铁道部在温州水心饭店召开新闻发布会，王勇平通报了事故情况，并回答了部分记者的提问。
   在回答“为什么要掩埋车头”时，王勇平解释，参与救援的人告诉他，为填平泥潭，方便救援，并称“他们是这么说的，至于你信不信（由你），我反正信了”。在回答记者“为何在宣布没有生命体征、停止救援后，又发现小女孩项炜伊时”，王勇平回答：“这只能说是生命的奇迹。”这些回答引发网友对铁道部的质疑，并成为网络流行语，该句式也被称为“高铁体”。
此后，王勇平返京，未再在公众面前露面，也未再接受采访。日前曾有传言称，王勇平的工作已被调整，由新的新闻发言人代替其工作；另一种说法是，王勇平回京后即被停职。7月29日，铁道部新闻处有关负责人证实，王勇平仍为铁道部新闻发言人，工作没有调整，“他不是事故责任人，也不是救援人员，只是做了他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开新闻发布会），没有问题”。
    王勇平在微博中写道：“我想对一些愚昧人士说句真心话，不要试图跟政府斗、跟国家斗、跟共产党斗，最后的结果无非只会引火焚身，政府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懂吗？”
新华社发布消息称，中国铁道部8月16日表示，铁道部新闻发言人王勇平被停职。这条简短的消息没有解释王勇平被停职的具体情况以及原因。
铁道部相关负责人8月16日表示，王勇平不再担任铁道部新闻发言人、政治部宣传部部长职务。他强调，“这不是免职或被停职，而是正常的职务变动，王勇平的级别待遇没变，调到哪个部门还没定。”对于王勇平是否仍担任铁道部政治部副主任一职，该负责人并未透露。
7月底，温州动车事故发生之后，曾有传言称铁道部发言人王勇平被停职，但他本人很快回应称，每天都在紧张地工作，并不存在停职一说。
而几乎就在停职消息公布的同时，早报记者和王勇平在电话中有过一次简短的对话。电话那头疲惫的声音称，“我不想再和媒体接触了，我只想过安定的生活，负起自己的责任。”。王勇平还表示：“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尽管自己在新闻发言中可能有不足，但在那个需要我站出来的时候，我站出来了，而且自己没有说假话和违心的话。”
人民网北京8月17日电 据铁道部相关人士透露，原铁道部发言人王勇平将赴波兰华沙担任铁路合作组织中方委员。
热烈祝贺：
中国人民的好公仆王勇平同志“因言获咎”，正大光明地做了制度的祭品牺牲。
中国常人知道，“因言获罪”是非文明制度；但中国常人不知，“因言获咎”是“因言获罪”非文明制度的衍生物。
可以权威地说，王勇平在三分天灾，七分人祸的7•23”动车追尾事故中，是无任何直接责任的。正常的文明制度，是由第三方调查事故的真相与根源，以法律制度，提高赔偿生命价值，而不是诉求事故方的漂亮忽悠话。7•23”动车追尾事故后，伟大的中国人民把矛头投向发言人王勇平而诉求真相和安全，是缘木求鱼南辕北辙。
7•23”动车追尾事故是不是制度事故，看官自有定论。若铁道部换一个口吐莲花的发言人，中国这种类似的事故就可以避免？！
——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CCTV主持人白岩松正在直播的《新闻1+1》中说：“怎么说呢？今天我们都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铁路7月23号的事故段落，可以说今天恢复了通车。但是恢复的仅仅是通车，由于近一段时间以来，接连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铁路事故，让我们对铁路的信心和信任恢复起来那可就大大需要时间了。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昨天(7月24日)晚上铁道部的新闻发言人王勇平在举行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帮他统计了一下，他向所有的记者和在场的人员提出这种反问，你们相信吗？一共提出了不少于三次。他的回答是我相信。是，我相信他必须得说“我相信”。但是你要问我呢？我的答案是，一个多月之前我愿意相信，但是现在我不敢信，不能信，我就简单地信了，对铁路纠错也不一定很好，要想真信，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白岩松对王勇平名言“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颇有微辞。可笑的是，不过几天，白岩松也“因言被封”：
中央电视台8月9日晚9点半由名嘴白岩松主持的节目《新闻1+1》遭“枪毙”，央视甚至已经播出了节目预告，而在大段广告过后却临时撤换为重播的《焦点访谈》。据悉，当晚《新闻1+1》话题为大连半年内三大国家重要项目均发生过突发重大事故，有油库火灾、爆炸、溃坝！高危项目却低调入驻生产，环评、安评处于空白监管之地。
白岩松在本人的一个微博发表博文对此表示无奈，博文说：今晚的《新闻1+1》临时取消，是因为就在上节目前两秒接到电话指示，拿下，没有原因（其实以往新闻调查也有过，只是这么突然的实在少见，今天我已经上线了）！二话不说，就得拿下！这是纪律，宣传纪律，虽然有很多个不情愿，可谁叫咱的另外一个名字是“喉舌”呢？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很好，请放心。
王勇平同志是制度的祭品牺牲，白岩松同志也别无选择。
为某种东东牺牲献祭，证明这种东东“伟大”“光荣”“正确”“英明”“先进”“科学”“优越”“权威”“神圣”……
这种伟大的东东是不可质疑的，被质疑的只能是祭品牺牲的不洁。
《人民日报》发表长篇报道，引用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专家评论说，王勇平此番言论是“低级错误”，“没有体现发言人在媒体和公众之间的桥梁作用。”
作为王勇平曾经的“同行”，前教育部发言人王旭明直言批评王勇平称：王勇平在7月24日“7•23”甬温线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新闻发布会中的表现欠妥，语态太强势，语调过于高亢，神态也不合适，比如眼睛总是向上，时时有松弛和自然的样子，最不该的是有网友电视截屏中职业性的微笑，这样的场合是断不该有的。
对于“至于你信不信(由你)，我反正信了”之类的话，王旭明则表示，更不应该在发布会上说。王旭明直言：“你回答得都非常不准确，还夹杂一些情绪化表达，使受众反而还产生一系列新疑问，这样就没有达到新闻发布会拨乱反正，厘清事实的目的。”
史安斌认为，“在欧美国家的政治体制中，政府新闻发言人往往被允许列席最高级别的决策会议，对相关信息和决策过程有着清晰和准确的把握。他们一般都具有丰富的媒体从业经验，了解如何与媒体和公众进行有效沟通。但在我国，新闻发言人往往被定为某个特定的官阶或职位，他不一定能够了解全面的信息。如果新闻发言人成为‘信息弱势群体’，看起来‘不比网民了解的多’，主要是体制的束缚”。
此论结论为体制弊病，最为公允。如若不信，请看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代王勇平拟就答记者问。无论无可奉告型、大包大揽型、照本宣科型、自我辩护型、报喜不报忧型、恼羞成怒型、感情错位型、实事求是型和云山雾罩型，都不会平息记者和国人对铁道部抢险失误的愤怒。
让我们重温王勇平同志的肺腑之言：“我想对一些愚昧人士说句真心话，不要试图跟政府斗、跟国家斗、跟共产党斗，最后的结果无非只会引火焚身，政府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懂吗？”
中国是马列主义制度。
中国政府是斯大林制度。
中国共产党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制度。
王勇平知道自己是制度的受益者，更是制度的祭品牺牲。他所说的“一些愚昧人士”系指中国人，也包括你我他。所以，只要是中国人，皆要称王勇平为同志。
“祸从口出”制度下，何人不战战兢兢？！
“言论审查”制度下，谁人不如履薄冰？！
“祸从口出”——奇迹终于也发生在王勇平自己身上了。
不革除制度之弊，王勇平的“奇迹”随时会发生在每一个中国人身上。
王勇平被停职，这不是神马奇迹，而是中国神圣制度之常态。至于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2011-8-18于帐庐庵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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